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长大后,我就成了你

题记:在这时光匆匆里,只求勿忘我本心。

1.熏风
长大后,我就成了你。那时的你,该是高一了吧。踏入高中的你,是否已经脱去了初中时的幼稚,是否已经遗忘了过去的悲伤。
我不难想象,当你走入那扇大门时脸上的惊讶;我也不难想象,想要认真的你的愿望。那称不上是纯真却又不得不为之奋斗的愿望。那时的你,还记得吗?你曾经幻想着去中央。你不想沦落,也不要迷茫。
秋风起了,凉凉的,九月的太阳仍然会是那样高扬。她不会是浅黄的,也不会是赤红的,而是金黄的,就如那万亩田野中的稻苗一样。但是你仍是幼稚的吧。你不会在意责任的分量,你也不会察觉到父母的担当——你或者会为离开父母而庆幸,又或者不是,但你却绝不会悲伤。
你放松了,松懈了,没有了中考的重压,深呼吸,深呼吸,高中里的一切都让你兴奋,开怀,自豪,张扬。落叶轻轻地动了,犹如你的心一样,颤动了。风大了,你笑了,落叶狂了,你的心也跳得如同脱缰的野马。
在你看来,那是一条康庄大道,那目的地,一定是你心所指的方向。你要做的,只是整理戎装,推开教室的门,作为你自己,奔赴新的战场——犹如狄青,犹如兰陵王!

2.云涌
长大后,我就成了你。又经历了两年,你已经步入了高三,那心跳就犹如刚踏入这个校园时那样,翻腾,飞扬!高考的大门已经在眼前,就像中考前的窒息感,是否又掩埋了你的希望。
或许刚开始你会失败,但此时的你,应该又是班长。班长班长,一班之长,高中的你,终于感受到了责任的重量。你会为同学奔走,为老班效劳,哪怕换来的是别班的不解的目光。横眉冷对千夫指,俯首甘为孺子牛。接受这个职位的你,就应该为之奉献,为之猖狂。
你应该设计了许多活动,排解了许多纷扰,这才应该是你经历过的二年时光。然而,对于初中的同学你不会忘,你不知道为什么,只知道你承诺过,在你看来,这或许就是担当。
但那不是——那只是你的自私,忘掉它,会让你的心底空出那么一块儿——你舍不得。不难说,你还是幼稚的。你会找个伴侣吗?不,应该不会的。在你的心底,有一堵墙,有一个不得不完成的愿望。

3.花明
长大后,我就成了你。你的心底是否已经飘飘然了呢?我不能确定你踏入了什么样的大学,但我知道,你肯定离开了你的家乡,可能很近,可能很远,可能近在眼前,却远在天边。回首往事,你会不会觉得入目尽苍茫呢?
你或许会庆幸,庆幸你在高中没有找个伴侣,又或者会悲伤,悲伤毕业带来的分手季后残留的念想。在那大学里,让我猜猜,你选的专业肯定会又多又杂,但是“政治”,“经济”,你绝不会忘。
在那校园中的樱花树下,你会遇到一个姑娘。她不是很高,但看去她还显得很高挑。白净的脸庞,齐肩的黑发,那纤细的手指托了托玲珑小嘴上,小巧鼻梁前的眼镜——或许没有吧。樱花瓣落在她的肩上,发上,更可能是在她的唇上。你会忍不住上前去,拭去她肩上,发上,唇上的花瓣,然后轻轻地,轻轻地,把她环入你的胸膛。
那一刻,你或许会觉得她便是整个世界,你不会让她落泪,不会让她死亡,不会让她悲伤。
你觉得,那就是担当。或许吧,但那更多的,应该是你的一厢情愿,你心底,最深处的渴望。

4.花倦
长大后,我就成了你。你和那个姑娘,终究会分手的吧,在那棵樱花树下,一个向左,一个向右。可走到一般,你们都会回头,看着彼此双眼中的泪花——你还是让她失望了——你是多么想要上前去,像以前一样,冲上去,拥抱她——一个拥抱就足够了。
可你们,还是会各自转头,走向不同的方向。
毕业已经好久,你会回校探望。紧了紧脖子上的围巾,双手成掌,哈了一口气,搓了搓手,看着那已经凋谢了个精光的樱花树。你会摩挲她的树干,回忆着浅浅的国王,回忆着那或许不是特别漂亮,但在你眼中却异常可爱的动人姑娘。然后,擦干眼泪,转过身,步入那悠悠风雪中。
为了未来的设想,你应该早就开始准备了,十六岁那年,你应该就已经开始兼职了,如今应该是二十四五岁的年华。你换过无数的工作,直到你觉得你的积蓄已经足够了为止。
你准备出国,满足你那小小的奢望。二十多年的学习,于你而言还不够,你还不觉得自己成熟,或许,在夜深人静的时候,你也会躲在被窝里,缩起身子,哭得像个孩子一样,回忆起从前的过往。小学,初中,高中,大学。一幕幕,一帧帧,仿佛就在眼前,却又远在天边。
你想出去,学习别国的文化,但更多的,只是逃避。逃避什么?那余音绕梁。
你倦了,真的倦了,犹如那凋谢的樱花。

5.秋寂
长大后,我就成了你。
——Do you have to leave?(你真的要走了吗?)
——Yes.I will miss you.(是的。我会想念你的。)
——Auf widersehen.
——Auf widersehen.(再会。)
这一段话,你应该是第四次说了。大学毕业后,已经历匆匆四年。四年来,你去了德国,意大利,英国,美国。却都只在一个地方逗留一年,然后用这段话,和那群新结交的朋友道别。或许你会写下日记来怀念他们吧,因为这份情谊,虽不算大,但绝不小到能够遗忘。
你们或许是在你露宿街头的时候相遇,又或者在一起勤工,更或者,是你旁听的学校里的正规生。这四年来,你也曾有过饥饿的时光。怀念他们,就好像怀念你这四年来的经历一样。你的发中隐隐可见微微斑白,胡子刮之又刮的脸上,终究还是留下了胡茬。
每个地方只逗留一年的你,并非是进修,也拿不到证明,这四年来,在别人看来或许毫无意义,但是在你看来,却会是上天给你的幸运,你会庆幸,庆幸当初做出这样的决定。
秋天正缓缓地消逝,仿佛陷入了沉寂,你打算回国了,并非是荣耀归国,而更像是一个出国旅游后回来的浪子。
在机场借你的,并非是你的父母——你并不会告诉他们,在你看来,这对于他们,是一个惊喜。你环顾四周,却是一眼就看出了她的踪迹。那有着白净脸庞,齐肩黑发,不是特别漂亮但是在你的眼中却无比可爱的女孩。不用惊讶,因为当初分别时,你们是这样约定的——
要是等我回国后,能肩负起责任,明白了担当,我们可以再在一起吗?
你托了托架在你鼻梁上的半框式眼镜——这些年来总是会或多或少地提升几度——眼神中或许会闪烁着睿智,看着盈盈笑着的她,也微笑了起来。
你们或许会去登记吧。
二十八的你这么想着。

6.浅夏
长大后,我就成了你。不出乎你意料之外,你们结婚了。你们搬进了你的父母留给你的那套拆迁房,你把妻子的父母接了过来,和你的父母同住,两家之间也不会隔很远,婚后生活或许也会如你意料般那么甜蜜。你们或许会争吵,因为没有一件事情会是完美的,但你会迁就她,这在你看来,也是一种担当。
你会去参加公务员考试,因为这是你很早以前的梦想,厚积薄发的你,应该不会失望吧,在这件喜事上,你或许会因为得知妻子怀孕而兴奋的晕过去,在你看来,这是新生活来临的标志,同时也是打开新世界大门的钥匙。
在孩子呱呱落地的那一刻,你或许会一下子惊慌地手忙脚乱,但很快,你就会从护士手上接过他或者她,用你的鼻尖去碰那小天使的鼻子——在你看来,是比小天使更崇高的存在。你会感慨,和她的母亲多像。在作为丈夫的基础上,你又多了父亲这个身份。你对于担当的理解更深了——做事不后悔,后悔不做事。你暗下决心,一定要做的更好。
时间过得很快,夏天又到了,两岁多的宝宝早已学会了叫爸爸,唤妈妈。你或许早已步步荣升,又或者仍在努力,但你的下盘已经扎稳妥,那年少轻狂上中央的豪情已然消散,你只想自己一家幸福安康。
你会在这个时间段请年假,带着一家出去玩耍,去哪呢?去海南吧。你喃喃自语道。
到了那儿,你一把把宝宝甩给你妈,和你的丈母娘,然后牵着你妻子的手,小跑到海边,并肩坐下,看那潮起潮落。
天空是蔚蓝的,海水是湛蓝的,呼吸着潮湿的空气,你不禁朝着大海大喊:“我长大了!”或许会有回音,或许没有,但这声音,却会在你心底激荡。你和妻子的手,却不知在什么时候,十指相扣。
你们互相看着,眼神中洋溢着幸福安详。
你或许会感慨自己早早散去的雄心,但你不会后悔,至少,你有了身旁的人儿。

7.时雨
长大后,我就成了你。你履行了自己的承诺,承担了自己的责任,给你的家庭带来了幸福。但是岁月带走了你的容颜,你的孩子也早已成家。你和你的妻子却早已老区。你们表面上或许会相互嫌弃,但是你们明白,生死相依。
你抱着算子,躺在落地窗前的太妃椅上,摇啊摇,摇啊摇,讲述着你年轻时的故事,青年时的故事,然后突然变得语重心长。
——孩子,等你长大了,你得学会担当。
——担当是什么?
——一种很可爱,很动人的东西。但是,为了他,你得付出几倍的努力,你或许会失望,但是你绝对不能迷茫。
他或许会很迷惑地看着你,你也意识到或许说的太早了。
你抚摸着孩子柔顺额头发,看着轻轻打在窗上的雨水,汇聚成线,下落入泥。最近,时常下雨,看着雨,你总会像,那雨水们是否也是一个家。
你的妻子端着一盘睡过款款走来,她笑着,脸上的皱纹在你看来也很美丽。
你也回以一笑,含情脉脉,这么多年了,连你自己都感慨不容易。
孩子知趣儿地小跑走了,嘴里换着爸爸,爸爸。你忽然又想起了当初抱起你宝宝时的惊慌。
你站了起来,搀扶着妻子在你身旁坐下,你们互相喂着彼此水果,你又看到了那雨水,不禁在心底叹道。
——或许,我也有一天,会像那雨水一样,下落入泥吧。

8.惊魂
你终于还是抵不过岁月的沧桑,轻轻地抚摸着妻子斑驳的秀发,语重心长地说道:“老伴儿,别哭了。”
一年又一年,你对于担当的理解都会加深,但是此时,在你看来,担当是让爱你的人不因为你而哭泣——可是你做不到,你没有多余的力气。你轻轻地,环住了你的老伴儿,在她的耳边低喃道:“傻姑娘。”
就像以前一样。
你闭上了眼睛,在黑暗中,回忆了一遍自己的人生,忆起许多的不如意,但是,更多的如意却还是把你覆盖,慢慢地,在沉默中死去。
担当就是:在我死去的时候,你还记得我,我还记得你。岁月匆匆,担当还是,在你应该珍惜的人还在的时候,给予他,她,他们,你所能给的关爱,温馨。
我不求多余,我只求长大后,我就成了你。
注:本文所采用的小标题引用于日本文学大师渡边淳一的《樱花树下》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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